建班二十周年了,五哥雄心勃勃,要办一次大规模的同学会。九六级的中文系有一百三十多人,对一个班来说,这个数字实在不小,因而这次同学会要办圆满,难度肯定也不小。
其实十年前就有同学筹划过同学会,时间地点都已经定妥,由于能来的人太少临时取消了。仁怀的朝伦兄满怀激动的驱车赶到了聚会地点,放眼四顾,哪有同学亲切可爱的面容?打电话问组委会,才知道白来了。朝伦兄乘兴而来,败兴而返,郁闷窝火可想而知。回去的途中不知道他骂了多少句娘,捶了多少次方向盘,所幸安全着陆了。也不知道他要用多久,才能抚平心中的创伤。
眼看着建班二十年了,怀旧的五哥终于坐不住,要把同学会搞起来。他又是写文章大肆煽情,又是在微信群里大声疾呼,一腔热忱足以感天动地。
然而时间过去得太久太久,并非同学们已淡忘同窗情谊,实在是生活发生了太多的变化,人到中年,早已不如年轻时潇洒自在了。各有各的理由,各有各的苦衷,都可以理解,可以包容。随着越来越多的同学表达了不能来的歉意,我们的热血也渐渐冷却。
但五哥却表现得十分坚决果断,他拒绝了不少同学改期的建议,说一定要按原计划举办同学会,有几个算几个。他的理由只有一个,却很实在:如果这次放弃了,九六中文的聚会将再无可能。
到最后,一百三十多人的大班级,只来了零零星星十一个同学。杰哥看大伙儿有些沮丧,笑着安慰道:没事,同学们,当年共产党召开一大,也只有十来个人嘛。只不知眼前的星星之火,什么年月才有燎原之势。
十一个人,来到贵安新区的车田景区。时值国庆,天气却仍如盛夏,热浪灼人。本想走走看看,天公又不作美,再加上有人说先找个包房休息休息,大家便响应。
包房里有两台麻将机,自然地男同学一台,女同学一台。原来还能这样休息啊,免去了日晒雨淋,运气好还能赚点钱。女同学中,学习委员和团支部书记都是当年的学霸,每次期末都排前两名,其他人只能争第三。二十年的时光,足够让当年的乖乖女们学会乃至精通麻将这门技艺。看她们熟练的摸牌打牌,快速的收钱掏钱,不禁感叹:一切都敌不过时间啊。
我和五哥观战一会后,合力将精心制作的大红横幅挂将起来。但见这横幅,色彩鲜艳,又不失端庄大气。横幅上赫然一排大字:九六中文建班二十周年同学聚会。麻将打完,我们三五人一伙站在横幅下面合影留念。雄壮的横幅和萧索的人数,组合成一张张令人唏嘘的图片。
有人要开车,有人身体不适,喝酒时本该豪放的我们不约而同变得婉约。当年会须一饮三百杯,非要决出高下雌雄,而今则点到为止,喝多喝少悉听尊便。二十年的时光,足够让四十上下的我们变得稳重谨慎,懂得了“度”的妙处。席间,没能来的同学纷纷发来红包,于是大家便抢个不亦乐乎。看着同学们专注的表情和熟练的操作,不禁感叹,一切都敌不过时间啊。
入夜,该回贵阳了。同车的同学闲聊,说班上好几个同学都离婚了。五哥说,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。唉,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,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。愿这些同学如凤凰涅槃,浴火重生。
同学会结束了,有些简单,有些寒酸,有些遗憾,但相信在我们心中,更多的还是祝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