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接受采访,回答贵州二台百姓关注栏目记者的问题时,回想起近十年间的种种不容易,回想起孩子的可爱和可怜,回想起学生的关爱和帮助,回想起好心人的鼓励和善举,我情不自禁泪流满面,久久不能平静,采访被迫中断。
之后,又接受了贵州都市报和安顺日报记者的采访。面对他们,我偶有哽咽,但已从容许多。
来北京做完手术后,经主刀医生介绍,我又接受了北京卫视《生命缘》栏目记者的采访。这时我已出院,采访在天桥北里的出租屋内进行。还是那些大同小异的问题,也还是那些大同小异的回答。不同的是,这一次,我竟然出奇地平静,微笑着讲述自己的经历与感悟。对面的记者数数落泪,不停用纸巾擦拭。采访结束后,记者对我说:“我采访的肝移植供体有不少,始终微笑为没有流泪的,您是第一个!”
或许是习惯了面对镜头,或许是痛到极致反而变得麻木,又或许是经过了生死的考验,明白了一切不过如此,一切终将过去,我的内心似乎不再容易涌起波澜,似乎将从此远离大喜大悲。
当一遍遍重复自己的故事时,我总会想起《祝福》中的祥林嫂。我们的区别在于:祥林嫂是主动的,逢人便说,她只是推销自己的痛苦博取别人的同情;而我是被动的,有问方答,我希望传达的是面对苦难,我们还可以有另一种表情,我们可以学会坚持、珍惜和感恩。
从哭到笑,是一次质的飞跃。
不管怎样,笑总比哭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