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异乡工作近二十年了。每次回故乡,母亲为我们准备的大约的确都是蒸腊肉、辣子鸡、菜豆腐(一次弄一大锅,够吃两三天了)。
我起初还没太在意,有一次妻子笑着说,你看每次我们回家,妈妈弄的都是那几样菜。我一愣,哦,还真是这样啊!母亲做菜几十年,我们吃了几十年,那熟悉亲切的味道早已从鼻头舌尖浸入血液骨髓,流淌在生命中了。
我问妻子,好吃吗?妻子说,好吃,吃了好多呢。我笑着说,妈估计也只会做这几样菜了,管他呢,好吃就行了嘛。我想到另一个母亲——岳母老人家每周日赶集,买的不外一些猪肉和豆腐,我们周末回家,问她今天吃什么,她几乎每次的回答都一样:炒个肉片,炒个豆腐,再炒个鸡蛋(自家的鸡下的,绝对的土,色香味远比所谓洋鸡蛋正宗)。一到过年,则是辣子鸡(将鸡肉剔下来切碎,鸡骨头和猪骨头熬汤,再加上闻名贵州的林卡辣椒,用她老人家独家秘笈烹制而成,是佐菜下面的无上美味),盐菜肉,引子肉,小米渣。做得很多,吃个饱之后,还要给三个女儿家都带上一些。
林黛玉未进贾府时,便常听母亲说外祖母家与别家不同。外祖母家的不同,更多的应是尊贵奢华吧。而普通的人家,是否都一样呢?我想,即使与尊贵奢华无缘,每一个普通的家庭也一定与别家不同。那是因为,每一个母亲的菜谱都有专属于自己的特色和风采,而每一个家便因为母亲的存在而有了别样的味道。而这别样的味道,又具有让时光倒流的特异功能,极易让人一下子就穿越到遥远的从前。
一次回家,我开玩笑地对父亲说,你们不会弄点别的菜吗?父亲哈哈一笑,然后故作严肃地说,你晓不晓得,这些菜是我们待客的最高规格呢。
霎时间,暖意涌遍全身,眼眶不争气地有些微湿润。是啊,最高规格,那就意味着最真的情和最深的爱……
朋友们,为了这份最真的情,和最深的爱,让我们常回家看看,回家看看,在享受了母亲常年不变又经久不衰的美味后,满足地摸着鼓鼓的肚子,打着响响的饱嗝的同时,还是放下手机,暂时离开那虚拟的世界,在眼前真实而温暖的家中,给母亲刷刷筷子洗洗碗,给父亲捶捶后背揉揉肩吧。
或许,也可以和母亲说说生活的烦恼,和父亲谈谈工作的事情。又或许只是陪他们坐坐,吹吹风,什么都不必说,父母和我们也总是能懂。
因为总有一天,那熟悉的菜谱,那熟悉的味道,终会成为绝唱,成为永恒的追忆和遗憾。
好了,在此时,温馨甜蜜的氛围中,且不说这伤感的话吧,让我们撸起袖子加油努力,吃光母亲辛苦半日弄好的一桌亘古不变的饭菜,然后时时在心里提醒自己:
且行且珍惜!
看到蒸腊肉、辣子鸡、菜豆腐的时候口水都流出来了(¯﹃¯)